Thursday, June 30, 2011

再次呼唤你的名字 之第一章



那年早晨,一个酷热的早晨,一个回忆起来还让人激动不已的早晨。
当邮差把白色的大学录取通知信寄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家里面的成员们和邻居们都沸腾了。妈妈双手捧着通知信往门前菜园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正在拔草的我钻出菜园,妈妈的汗顺着头发缕往下滴着,傻傻地望着我说“儿子啊,你中了!”,然后一把抱住我,欣慰地哭了。那天我们一起去了爸爸的坟头上香,生来第一次看到妈妈哭,痛快地哭,我并没有阻止她,陪着她尽情地哭。妈妈高兴,高兴的是她可以告慰九泉之下的妈妈;我高兴,高兴我没有让守寡多年的妈妈失望。
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对于我来说,那是一个漫长而兴奋的假期。我渴望着外边的世界,渴望着槟岛,渴望着一种全新的生活。尽管舍不得这里的童年。
在一个炊烟袅袅的傍晚,我提着爸爸曾经用过的行李箱,穿着妈妈特地买的凉衣,在她的嘱咐声中迎着晚霞登上了前往槟岛的长途巴士。巴士开动了,我回过头,母亲坐在路墩旁边,在那个晚霞燃透半边天的傍晚,她又哭了。。。
6月的那一天,我来到了陌生的槟岛,开始了我的大学第一步。在校门口,我一头雾水的站着,寻找任何一个指示宿舍方向的路牌。
“迷路了吗?”一位学长从后拍了拍我的肩头,帮我提着行李。“你的宿舍就在那一边,我带你去吧。”学长看了我的通知信后想带我到宿舍去。
“还是我提着吧,挺沉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到大学的第一句话。
“学弟,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红土村。”
“太巧了,我的外婆也是住在那儿的,原来我们算是同乡的呀。”他一只手拍拍我的肩膀,热情地说。 对于他的热情,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只好朝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好了,这栋就是你的宿舍。你上去向办事处取了钥匙后就打扫打扫吧,出去的时候记得锁门哦!我要去办点事情,改天见!”他一边放下我的行李,一边用嘱咐的语气叮嘱着我。
“好的,真的谢谢你。”我羞涩地对他说。“忘了告诉你。我叫赵宇俊,住在和平宿舍206号房,你叫什么名字?”“呃。。。叫我子晴吧!”“好,小晴有什么事就到宿舍找我吧!”“我不是。。。。小晴!你。。。”可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摆摆手,急着转身跑了。
“宇俊,宇俊”我重复着他的名字,名字记住了,但是他的住处我却完全地忘记了。
拿了钥匙,进了房间。是一间双人房。我的室友还没出现。放下了行李,大汗淋漓的我没有这个心情整理房间。一种复杂的心情把我吸引到了窗口,倚靠着。我看到了刚才和宇俊说话的那个站点,心里面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路上,汽车飞驰,旁边有座教学楼,学校仿佛是一个公园,湖光山色,绿树成荫,比我们一个村子还大,简直让我难以置信。那一刻想起我两鬓已斑白的母亲,我哭了。
如果没有钱,那么你只能感受城市生活,而不能享受城市生活。奶奶说的对,来大学不久后,渐渐认识了宿舍里许多不同的朋友包括我的室友。他一身名牌,自信的微笑,来自槟岛本地,所以初来大学就根本就不会怕生。我很难和他们溶在一起,不是我不敢和他们一起出外郊游购物而是我不想乱花妈妈辛苦存来的钱。多次的回拒他们的出外邀约后渐渐地我就时常自己待在房间看书或者写文章。
每个夜晚,图书馆关门以后,我就会冲向空无一人的路上,玩命地跑,筋疲力尽的回到宿舍,冲凉睡觉。对室友,我几乎不参与他的夜谈,不是我不想参与,也不是我清高,而是我根本就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其他新生和他在房间聚集夜谈的话题更多的是看中大学哪个女孩,谁比较漂亮,之前的艳史等等的。我不晓得为什么,我只知道我压根儿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对于赵宇俊,我差点忘了他的存在。
和赵宇俊重遇的第一次是在宿舍的食堂,看到我让他很明显地高兴,还问我怎么没去宿舍找他,我只说我忘了他的住处。对于他曾经给我最初的一点帮助我很感激,就这样他成了我来大学后的第一个谈得来的朋友。
往往在人最无助的时候,一旦有了自己认为真正的一个朋友,就如同绝望中抓到了救命稻草,恨不得把心都拿出来送给他以谢知音。我对赵宇俊的感觉就是这样。
宇俊是怡保人,比我年长一岁又四个月。读初一的时候他随父母从怡保搬去了芙蓉。他是典型的怡保人,怡保不止盛产美女美食,其实也有很多帅哥俊男。他高高的个子,瓜子脸,咪咪的小眼睛,常常户外运动晒成的健康肤色,利落的短发,和磁性沉稳的嗓音。
我和宇俊的友情超常规的发展,在他带领下,乘着他的本田车,我慢慢了解这个原本陌生的槟岛。我们开始形影不离,一起晚餐,一起自习。我也发觉原来我们都爱浪漫也爱文学。几许,坐在车里,我们一同听着黄小琥的那首“有人陪”,看着车窗外同一轮的月亮。就像歌词里一样,有他陪着我,总会让我一整天的烦恼消除,全无。
那是刚下过雨的夜晚,空气特别的清新湿润,蝉的叫声不再火辣,象和自己的生命最后作别。晚上活动开会完毕后,宇俊发了短讯给我,想要我陪他去一个地方。尽管因为夜色晚已,但是还是抵挡不了俊的委求,看看他想玩些什么把戏,答应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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